他说,真正的中国人是驯化了的生命,有着难以言表的文雅品质。他们有这样一种气质:从容、淡定、历经磨练后的成熟,如同一块千锤百炼的金属。
他们是善解人意和通情达理两种东西的结合产物。驯化动物的通情达理不是来自推理,也不是天生的,而是来自同情,来自一种爱和依恋的感觉。中国人之所以具有善解人意的强大力量,是因为他们完全过着一种心灵生活。
他说:他们这种感觉生活,不是来自身体意义上感觉,也不是来自神经系统的激情意义上的感觉,而是来自天性最深处心灵或灵魂的情感或人类情爱意义上的感觉,一种灵魂生活。这样的灵魂生活让他们更超脱,甚至超脱了在这个物质和灵魂构成的世界上一个人生活的必须条件。
他还把日本人的礼貌跟中国人的礼貌进行了一番比较,他说:日本人的礼貌好像没有芳香的花朵,而真正礼貌的中国人的礼貌有一种芳香,来自心灵的名贵膏油的香味。这个比喻生动形象,对我们来说很好理解也认同他这种说法。
他说的日本人的礼貌就如假花一般,是装出来的,是违背本性、言不由衷的礼貌;而中国人的礼貌是自然的,发自内心的,具有鲜花般芳香的礼貌。中国人本来过的就是一种心灵生活,感觉生活,所以中国人表现出来是自然的本性:善、爱和依恋。
辜鸿铭关于真正中国人的描述,可以说他确实找到了本质所在,古老中国人性中所具有的品质打动人心,甚至,现在也依然还是有这样一种品质存在我们的基因里面,在某个时期,只要有机会,这样的品质就会显现出来,闪耀着光芒。即使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,这种品质是不会完全消亡的,因为它已经通过基因留在了我们的身体里面,当有一天,那种古老的记忆被唤醒,这种品质会再一次地显现出来。
他几乎是怀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自大和骄傲。这种骄傲却并不是中国人骨子里面的,也不同于前面他讲得文雅的中国人,而只是他觉得自己是一中国人的骄傲。
他的情况跟的女作家韩素音有一些相似,她也是中欧混血儿,对中国充满了爱意。他们是站在更客观的角度跳出来看中国,有新意,但也有一定的局限。
辜鸿铭把中国人精神归功于封建礼教制度和孔子的教化,推崇儒家思想,从他翻译的四书中的三部《大学》、《论语》、《中庸》,就可以看出他对儒家学说的热爱。但是他偏偏就漏掉了《孟子》,这个传承有老子思想的儒家流派,所以,他的偏颇也就情有可原了。